泼墨染人间

唯粉,肖战水仙爱好者,三染粮少,自己产

【肖战水仙】穿书之炮灰自救指南 (70)

  墨染回来之后,就发起了高烧,各种思绪都挤在他的脑子里,不停地翻滚、叫嚣,他又昏睡了几天才醒过来。


  言冰云收回诊脉的手,眉头淡淡地蹙了蹙,墨染笑着说:“可能是前几日夜里着了凉,不碍事的,倒是给师弟添麻烦了……”


  言冰云看着墨染,只见他的脸色苍白,唇瓣也没了血色,他在笑着,嘴角弯起完美的弧度,眉眼也弯得恰到好处,可笑意却只是浅浅地浮在脸上,并未到达眼底……


  言冰云垂下眸,淡声道:“我会给你配些草药,按时服着,可以缓解你内里的虚火。”


  墨染笑道:“那就谢谢师弟了。”


  言冰云没有说话,他起身离开,走到门口的时候却顿住了脚步。站了片刻,他道:“药石治标不治本,你若郁结于心,喝多少汤药也没用。”


  墨染继续笑着:“嗯,师弟费心了,我晓得。”


  言冰云余光看到墨染这虚假又浮夸的样子,突然一阵心烦,他冷哼一声,大步迈出门外。


  对于言冰云这突如其来的怒火,墨染一脸莫名,他说的是真心话啊,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忧思了,一切都尘埃落定了,剧情照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,他现在如愿以偿,怎么还会郁结呢?


  于是,从这天起,墨染的开心感染了整个抱朴峰,他时时挂着如沐春风的笑,整个人温润得如同被溪水打磨过的鹅卵石。


  他又开始往言冰云的“林下”钻,挤在“林下”,喝着人家的丹心茶,看着人家的书,还要对人家的批注品头论足,说三道四!


  “哈哈哈,言冰云,我早就想问你了,你是怎么冷着脸写下这些话的?‘爱有何罪?恶爱有罪!不若罗带轻分,坦而视之,车夫餍,则如常御之,游玩如旧。何如怒而去?’”


  墨染笑的眼睛上都挂起了泪花,他不经意间竟又翻到了这本书,车夫因为贪恋谢公的美色,频频回顾,因而导致车仰马翻,言冰云却说,不如脱光了给车夫看个够,然后继续驾车出游……


  还真是豪放!


  当初读到这段的时候,他就乐的不行,他擦擦眼角的泪花,问道:“人家喜欢看你,你就要脱光了给人看?嗯~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赤子之心?!”


  言冰云在他的笑声中,脸色越来越沉,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,他咬牙冷笑道:“这不是师哥你的赤子之心吗?!”


  “哈?”墨染一愣。


  言冰云突然想到了什么,神色缓和下来,哼笑一声:“是北堂墨染。他最爱在我的书上乱写乱画!”


  故意在书上写一些胆大包天的荤话,惹的自己生气发火,他反倒满脸莫名,委屈巴巴!还去缠着掌门师兄,让掌门师兄哄!


  想到北堂墨染那冥顽不灵又无辜的大眼睛,言冰云突然觉得牙根疼!


  北堂墨染写的?


  墨染眨了眨眼睛,这般俏皮甚至赖皮的话,还真是很难和原著中心高气傲的正主联系在一起呀……


  这时,言冰云出声道:“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?”


  墨染收起玩笑之心,因为他发现言冰云正严肃地看着他。


  言冰云挑起一抹冷冷的笑,道:“我说过,给北堂墨染好好护着这具身体!”


  墨染咬咬唇,笑道:“我现在很好啊~”


  言冰云深深地看着他,好像要把他看穿一般,墨染也不惧,他留着这具身体还有用呢,他自然要好好护着,不但要健健康康,还要修为盖世!


  想到这儿,墨染坦然地迎上了言冰云的目光……


  半晌,言冰云点点头,道:“你识相最好,不然,‘葬心’的滋味可不好受。”


  听言冰云提起葬心,墨染心下一暗,他努起嘴,在言冰云对面,一屁股坐了下来:“好心没好报,我拿你当朋友,你就这样算计我~”


  说来也怪,他就没怕过‘葬心’,他从始至终都是伤心言冰云算计他,现在,心中有了决算的他,就更不怕什么毒药了!


  看着言冰云错愕的表情,墨染心下一乐,然后又严肃起来,原著里,言冰云根本没有多少笔墨,只在北堂墨染被囚禁之后,通过唐傲天的嘴道出, 他最终的结局是病死,具体情况,墨染一无所知……


  想到这儿,墨染心下黯然,但看着言冰云那无辜的眸子,他下定决心,即使言冰云不拿他当朋友,他也会尽力为他争取一线生机!


  一向冷如冰霜的言冰云因墨染的反应不在预判,罕见地呆萌了一瞬,看起来可可爱爱的,墨染见状,坏坏一笑:“师弟,你将心比心,对我好点儿~ 毕竟……”


  毕竟什么?言冰云疑惑地看着他。


  墨染俯身凑近言冰云:“毕竟,你虽要葬我的心,可我却想暖、宝宝~”


  “北堂墨染!!!”


  言冰云的怒吼声穿透云霄,“林下”都跟着摇三摇……


  墨染大笑着逃出“林下”,一本书照着他的脑袋砸来,力道十足,他轻巧地躲过,边大步走,边回头喊道:“师弟别急,师哥我明天再来暖宝宝~”


  “滚!!!”


  把言冰云气到飙了脏话,墨染觉得好有成就感,他就爱看冷美人发怒,让冰山消融,不,是直接变火山,还真是别有一番趣味~


  墨染满怀笑意地走在林间小路,任清风拂面,淡淡的青草香让他心情大好,他笑意盈盈地快步走着,没走几步,脚步却越来越慢,最终停了下来……


  他深深地看着前方,嘴角的笑淡了下去……


  林深叶茂,阳光透下斑驳的光影,光影斑驳的小路尽头,欢快地来了两个人。


  只见,一个男人脚步坚定地背着另一个男人走来,半长卷发的男子颠了颠身上人,然后,侧头笑道:“师尊,三三是不是把你给养肥了?”


  身上的紫衣男人瞬间瞪起眼睛,佯怒地磨起了牙:“为师怎么觉得是你胆子肥了?”


  卷发男子灿然一笑:“可能是师尊养的吧~我这叫,恃宠而肥!”


  紫衣男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他眯起眼,捏了捏卷发男子的耳朵:“你成天‘师尊吃这个’‘师尊这个好吃’的,现在怪我重?放我下来,我自己走!”


  卷发男子哎哟哎哟地叫了几声道:“师尊,你不重!不对,我心中你最重!我是恃宠而肥,你是奉命而肥~”


  紫衣男子嗔怒,双手拧上了卷发男子的耳朵!


  “哎呦,哎呦……”


  “还是肥呗?!好呀,看我泰山压顶!”


  “那我就愚公移山~”


  卷发男子背着紫衣男子跑了起来,欢快的笑声回荡在林间,两张明媚的笑靥晃了墨染的眼……


  他们笑着和墨染擦身而过,消失在他身后……


  微风起,哗啦啦——


  林叶声空荡荡地回响在天地间……


  墨染愣愣地站在那儿,不动不响……


  良久之后,他弯起一抹苦涩的笑……


  剑气如啸,墨染听到宝剑击空的凛然之声,他循着声响找去,走走停停,在一处小溪边,看到两个人正在切磋。白衣少年身轻如燕,‘随便’在他手中舞得剑气如虹,麻衣少年堪堪躲着,有些狼狈。


  不是魏无羡和张小凡是谁?


  魏无羡已经放水,但张小凡还是招架无力,于是,墨染出声道:“左移平刺,击他肋下!”


  张小凡连忙听从,果然击退魏无羡一个剑招,墨染点点头,继续出声:“平截直搅,攻他面门!”


  张小凡又迎上,魏无羡退了半步。虽然墨染场外指导不公平,但魏无羡却来了兴致,他兴冲冲地认真起来……


  墨染场外指导了一会儿,张小凡还是因差距太大败下阵来,张小凡感激地向墨染抱拳行礼:“多谢师尊指导,奈何弟子根基太差,还是输了。不过,我一定会努力修炼,不图能追上魏师兄,只希望有所长进,不给师门丢脸!”


  看着张小凡赤诚的眼睛,墨染点头笑道:“好孩子,能做到胜不骄,败不馁,你已经很棒了!”不像…… 


  他看向魏无羡,魏无羡正揪着剑穗站在一边,他笑着对魏无羡说:“阿羡,多谢你指导小凡。”


  魏无羡连连摆手:“不用谢不用谢,张小凡可比唐……呃,我是说,小凡师弟虽然笨了点,但听话肯学,我挺喜欢和他玩的~”


  张小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:我谢谢你哈~


  墨染又笑了出来,这闹心孩子~


  “好,那以后,你就替师伯多照顾照顾小凡~”


  “嗯,放心~”魏无羡举起了三根手指保证。


  墨染笑着摇了摇头,带着张小凡离开,刚走了两步,魏无羡突然出声叫住了他。


  “师伯……”


  墨染回身,笑着看向他。


  魏无羡咬了咬唇,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……


  墨染没有发现,一向黏着他的小阿羡最近都没有在他身边出现。同住在抱朴峰,以前的魏无羡恨不得一天来找墨染八遍,就算墨染回了青岚峰,他都能追去,但现在……他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墨染了……


  他始终忘不了墨染把唐三击下幽冥渊时决绝的神情!


  师伯平时那样宠唐三,宠的他都吃味了,可是,说弃,就弃了,一点犹豫都没有!


  他知道唐三是魔族,与他们正邪不两立,但是,难道就因为他的身份,就可以抹杀一切,斩断所有情分吗?!


  他不明白,他迷茫了,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一直孺慕的师伯……


  他想问,你真的完全放弃唐三了吗?真的一点情分都不念吗?唐三死了,你真的不难过吗?


  但是看着墨染满是笑意的眼睛,魏无羡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,他吞吞吐吐了半天,到底什么也没有说……


  墨染奇怪地眨了眨眼,然后,带着张小凡离开了……


  他真的不伤心,不难过啊!现在的他过得恣意无比,每天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,逗逗言冰云,指导指导张小凡,让张小凡去抱朴峰大厨那里偷个事,他忙得不亦乐乎,根本没时间难过,好不好~


  这日,指导完张小凡练功,墨染顺手把乾坤袋替给身边人:“三三收……”


  话语戛然而止,墨染举着乾坤袋僵在那里……


  张小凡见墨染地举着乾坤袋,一动不动,怔愣愣的,眼底闪着莹然水光,一时间,他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了……


  犹豫了一会儿,见墨染始终没有反应,张小凡壮起胆子:“师尊?”


  墨染回过神,愣愣地看着张小凡,不明所以,张小凡吞了吞口水,道:“要我收起来吗?”


  墨染这才反应过来,他蓦地一笑,笑得格外灿烂:“不用,为师自己收着吧。……你练了蛮久的,去歇着吧~”


  张小凡行礼:“那弟子告退。”


  “嗯嗯,去吧,去吧~”


  墨染笑意盎然地目送着张小凡离开。


  张小凡一走,整个小院就剩下他一个人了,他松下了肩膀,走到正屋檐下坐好。


  好奇怪哦,他不想唐三的,一点都不!他现在每一天都好开心呢,每天都笑得停不下来,没有唐三,他的生活依然充满希望,无比美好……


  唐三是谁,他一点都想不起来……


  他笑着抬起头,看到墙角处整整齐齐的码着一小堆柴火,那是上次唐三砍的,还没用完……


  他把视线调开,却落到不远处的泥炉子上,红泥小火炉上放着一个陶罐,唐三知道他喜甜,每日炉子上都温着各种水果粥,院子天天飘着甜甜的香味……但是此刻,炉子里只有烧尽了的冷灰,陶罐空荡荡的……


  墨染不敢再看,他状似不在意地再次转开视线,却见西边的檐下,两个簸箕里还摊着一些晾晒的草药……


  他眼睛一花,仿佛看到唐三坐在凳子上处理药材,他用小刀削掉草药的沾满泥污的根,阳光下,他专注的侧脸融着淡淡的光……


  突然,他抬起头,看到墨染后,灿然一笑,墨染彻底绷不住了!


  心上裂开一道大口子,呼呼的冷风不停地往里面钻,眼泪瞬间决了堤,他环视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,无论是廊前,还是屋后,到处都是唐三的影子,他的生活早就被唐三填满,怎么可能忘记?!怎么可能记不起?!


  他能骗得过别人,却唯独骗不了自己!


  三三……


  三三!


 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,不敢再看,不敢再想,这宁静的小院子就像是一头怪兽,张着巨口把他吞下,低矮的房屋、整齐的栅栏、动人的花草……每一处都有唐三的身影,他们化作尖利的獠牙,狠狠地刺入他的心,千疮百孔,血流成河……


 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,不能再待下去了!


  他会疯,他会死,他会控制不住自己!


  思念如同野草蔓长,他跌跌撞撞地跑开,任风刮过脸庞,任衣摆被尘土弄脏,他不停地跑,不停地跑,只想甩开他蔓延在他脚下的思念……


  不知跑了多久,他撞进一个怀抱,来人镇定地稳住了他,温暖的手抚上他的头顶,长发,然后一下一下,顺着他的脊背……


  随着他的安抚,墨染的心神渐渐安稳下来,他从怀抱中离开,退后一步,看向来人……


  来人一身白衣,仙袂飘飘,俊美的脸庞似梦中云,云外雪,雪中春。


  他静静地看着墨染,眉眼间是淡淡的担忧……


  时影仿佛有种魔力,他什么也没说,但墨染焦灼的心却平静了下来……


  墨染轻轻叹口气,看向时影,说出了早就想好的决定:


  “师哥,教我无情道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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